二后生《挖眼睛》的传奇杂谈


三寸气在千般运,一旦无偿万事休。肝肠寸断挖眼睛,世间再无二后生。

(一)

后山地区,提起赵金玉也许人们很生熟,但说起二后生《挖眼睛》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挖眼睛》不仅是他的成名作,也是他的经历作,身临其境的独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凄惨曲折的故事用心表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自从二后生病逝消息传出后,无论是快手、抖音,还是微信群,一片哗然,或播二后生生前作品,或议论二后生人生经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褒贬不一。

二后生,乌盟商都大拉子乡土城子村人,生于1962年,家境贫寒,三岁其父苏武去世,五岁随双目失明的母亲鲁三女带着他和哥哥苏禄改嫁了赵文魁,二后生随继父更名改姓,名叫赵金玉。鲁三女改嫁后又生了个儿子,全家四口人,继父赵文魁身患弱骨病,由于母亲的奶水喂乳的缺限,所以哥哥也是一个二厘五看不清,用二后生的话说”碰头砌坎一家尽些这样人”只有二后生从小用牛奶喂大才数他最急灵,是个健全人。

由于苏禄不能下地参加劳动,9岁时就跟随师傅讨吃要饭。二后生13岁开始放羊,冬天也跟哥哥外出讨吃要饭添补家用。之后,大集体解散,二后生干脆步入这个行当。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讨饭顺利,他不得不边唱边讨。在那个特定的贫穷年代加上特殊的经历为他奠定了艰实的演唱基础,同时也改变了他的一生。后来为了谋生,二后生加入鼓匠班,跟随团队行走于农村,终于解决了温饱问题。

1990年,二后生二十七岁,在商都县屯垦队公社李新村演出时,偶遇师三女(俗称三女子)。三女子也家境贫寒,为了生活,三女子丈夫就同意其妻跟着二后生谋生。一来二去,两人日久生情,三女子丈夫知道内情后便不再允许相跟,可后来两人发展成私奔,走五原到大同,去河北回乌盟,三女子丈夫一度恼羞成怒,1992年的一天由三女子妈传话诱骗二后生以商量重新领三女子达成条件为由,农历六月初七三女子男人伙同其他兄弟二人将二后生打晕捆绑后把眼睛挖掉,三女子男人而后自首被判有期徒刑六年,两个哥哥分别被拘留了二十天。二后生在集宁区市医院四十天的救治后终于死里逃生,保住了性命,但闹下个走了哪也都是墙昼夜分不清,永远黑洞洞,用二后生母亲的话说”一家伙到除铲尽”说明全家人的遭遇与处境。就此二后生师三女的风流韵事得以清算,二后生的人生世界也再无光明。

在家养病时日后,二后生不得不又开始卖唱生涯,他把这段经历编成《挖眼睛》到处传唱,逐渐有了名气。后来在包头人民公园唱的时候,认识了以卖油炸糕米莲(俗称肉圪墩)的女人,并且正式跟他结婚,生有两个孩子。

因为二人台小戏多是男女对唱,所以二后生的人生就注定和女人们有割舍不了的联系。容貌出众,风流有气质的六兰兰,不仅噪音好而且风韵与师三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无论台前幕后互相关照,成为观众眼里的黄金搭档,他们一度让门楼调红极一时。二后生、六兰兰的大名不胫而走远播晋陕蒙冀各地。至于他(她)们的绯闻是否真实不得而知,不过二师兄能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2004年的一天,二后生在集宁全聚德门前唱《挖眼睛》的时候,台下的孟凤玲深受触动,便开始出资与二后生合作,将二后生以《挖眼睛》为主的一系列讨吃调刻录成光盘进行售卖,从此开启了二后生的光盘时代,讨吃调裂变艺术成为可能。

自媒体盛行,有了名气的二后生,便组织起自己的团队,电商进驻、运营包装,二后生很快在快手、抖音上大红大紫,粉丝数百万的”草根艺人二后生”成了内蒙顶级的“网红”。2014年,北京的导演徐童专门拍了纪录片《挖眼睛》更为二后生树造了传奇色彩的光环。可是近年二后生身患肾病,又发展成尿毒症,不得不时常做透析,可以说药不离嘴嘴不离药。但就此也不误由他领衔的团队每天几场直播活动,虽然代货挣钱不少,富贾一方,可是对身体明显存在过分的透支。

 

2017年,盛行于蒙、晋、冀一带的讨吃调,官方发掘出其从清代便有了的书面雅名“门楼调”。随着生活质量的提高,门楼调开始没落,进入非物质文化遗产行列。内蒙进行门楼传承人选确定时,二后生进入了官方视野,但此事没有下文。

二后生传唱门楼调,为了博取观众眼球,低俗、粗口较多。其唱腔独具韵味,别人很难模仿。其艺术价值暂且不论,无论对门楼调的传承与延续。或是带动当地艺人与流量、确有很大的贡献。

2021年10月29日,二后生在直播途中突发脑溢血,经抢救无效,在商都去世,这就是他的一生。

(二)

吃过百家饭,走过千村路,学过百灵叫,听过黄河哭。如果用这样的语言形容二后生那是最贴切的人生写照。他悲情的一生,苦命的一生,是常人难以想向的一生。生不逢时命苦定格了悲情,如果二后生出生在现在,脱贫致富…是不是还用讨吃?如果生在官二代、富二代,宾馆进,会所出,那么投怀送抱还可能不可能打伙机、串门门领女人?……还会不会发生挖眼睛?如果只是假设,太多的如果,太多的假设,环境造就,时位移人。所以说二后生是一个时代的缩影,是时代造就了底层社会的一代人。

穷则生变,贫则至愚。只有贫穷与落后的后山地区才有串门子拉边套一说。三女子二后生,从旧照来看俊男靓女也是相当当能端得上桌面儿的人,能拉会唱才艺出众,娶不上老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男欢女爱在农村打个零时伙计也本不是奇怪的事情。但是喜欢不等于拥有,乱婚不忘人伦。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领上人家有夫之妇私奔,酿成大祸,自食其果,致其失去双眼。可令人钦佩的是,遭到那样的摧残打击,他非但没有退缩逃避,反而自强不息,另辟溪径,发挥自己特长,优势发挥,拿起莲花落城市乡村,走街串巷,自编自唱,把自己被挖眼睛的全过程编成段子现唱现卖,声嘶力竭,唱的人凄惨,听的人悲伤,身临其境,动情处让人落泪。所以蒙晋冀陕等部分地区,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议题,痛恨三女子男人心狠手毒,怜悯二后生一失足造成千古恨。历史里的酸心,故事里的同情是二后生出名的主要原因。

黄土捏人,尘缘注定。是福是祸?好赖谁能说得清,只有经历了才最清。三十年河东转河西,《挖眼睛》虽然红遍塞外,二后生富贾一方,可是光明已跟他永远无缘再无情份,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度过,为他种下了以卖唱为生的根。

三呵愣孟帆云,三女人二后生,虽然前有车后有辙,但因为打伙机领女人挖了眼睛近现代肯定是尚属首例,红颜祸水有幸没有酿成血溅西门,却痛失双眼,还好命运关闭了两扇窗,却开启了另一扇门。娶了肉圪墩留下一男半女,命根尤在,烟囱有烟,还算没断了根。至于他的死因有何异议?旁观迷当事人最清。肯定的是打伙计有风险,交友需谨慎!

 

错的时间,错的地方,爱错了人。爱要爱的深,恨就要恨个够,大概这才是挖眼睛充分的理由。如果真爱三女子事先通风报信,也许就避免挖眼睛。如果离婚走到一起,也许二后生的人生则另是一番风景。如果为二后生领路拉衣攥棍,也许还预不到肉圪墩。如果到病床前陪护照应,也许能说明你的真心。如果走到一起也许还没有《挖眼睛》的诞生……爱恨交加,故事变成伤感的永恒。

有因才有果,有果必有因。因三女子挖了眼睛说明红颜祸水会毁了你的一生。肉圪墩的出现却又证明成功的男人后面又有一位了不起的女人。人物走红则说明除了自身条件还得有伯乐包装更重要。大起大落,传奇的人生,情丟眼,义失命。快手、抖音,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运也!命也!

素面朝天,冷暖人生。万丈迷津,恒亘其中。珍惜生命,名利不争。一念之间,毁于终身。追逐一世,满足不了一生。透支生命,难以善终。江湖海量,气大伤身。乱世人伦,渡己渡人。苦尽甘来,福尽命尽。钱能通神,却不能复命。你好我好,利益熏心。患难知己,铁血有印……

 

酒到肚里变成醉,烟到尽头终是灰,情到尽头各自飞,爱到极至都是悔,情到尽头变成鬼,殇心到头终是悲,痛到极点心会碎,相思到头会崩溃,颠沛流离为了谁?争名夺利谁与谁?最后发现全部放下才完美!

说不完曾经过往,

走不尽来日方长。

是非曲直缘由在,

恩怨情仇似云烟。

悲情的故事,曲折的历史,惋惜!伤慰!

 

三寸气在千般运,一旦无偿万事休。肝肠寸断挖眼睛,世间再无二后生。

 

人死如灯灭,一切全剧终!

原文摘自漠北劲草,非商业用途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