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尸体,孤独是一种向上的自由

CathayPlay华语艺术电影  27/01/2021


想有人能来,又害怕来的不对

《天凉好个秋》

Spring in Autumn

耕墨/16分16秒/剧情

 

参展:

入围北京电影学院金字奖

重庆青年电影节线上展映

 

简介:傻子拾荒者小东在拾荒过程中,捡到一具尸体(大东),他以为大东只是睡着了,出于关心把大东扛了回家。到家之后,小东和大东成为了朋友,两人一起度过一个夜晚。第二天下午在小东准备回家庆祝生日的时候,警察的到来让大东突然消失不见,而此时小东面对白日焰火,陷入沉思。 

 

耕墨

电影《这众所周知的事》执行制片、人文学策划

短片作品《天凉好个秋》导演、编剧

■ 导演阐述  

 

在傻子和尸体的相处中展开,是想把自己的孤独展开:想有人能来,又害怕来的不对。

借用傻子和尸体的关系,加上爱情的袭来,一个男人的成长与命运的乌莫比斯,终究像《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欲说还休。孤独作为一种状态,是受环境影响的。于是环境对人的压迫是我希望达的:影调上我大量的远景和广角镜头,为了造成环境对渺小人物的挤压效果和漫长。光比很强,为了塑造人物和环境的割裂。美术方面我很表现的使用了一个没有门窗天顶的房屋为家,但实际上没有天顶根本不算家,房屋里的家具也都是儿童画画出来的,隐私暴露和内心对外打开仍是孤独的状态。声音方面试图用模糊的台词代表孤独下的失语。

最后,“阿东那”是我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温州俚语传说,具体故事我不记得了,但我仍记得当时我听这个故事温柔的夏夜,安抚的入眠。

 

■  Q&A  

 

Q:耕墨导演,这部片子是在哪拍的?最后的一个镜头,绿色的树的景,是刻意种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

A:是在北京六环附近的沙河水库,可能中戏的同学都知道。那个水库旁边是一个芦苇荡,因为是夏天八月份拍的,所以当时芦苇荡长得格外高,然后就正好劈了一条路出来。如果你们喜欢,就一定要偷偷去拍,因为那附近是军事基地。拍的时候挺不容易的。

Q:你在调那个演员的表演的时候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A:没有,其实我没怎么调。《天凉》大部分都是大景别,所以他们演的怎么样对我来说不重要,他们的肢体对得上就行了。只有个别的小景别的表演需要调,但这方面确实是我能力不够。我没有办法告诉他们应该当下做一个怎样的动作和行为去达到那个点,当然我在《天凉》中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也挺开心的。我的演员其实帮了我很多,他对这个角色有自己的理解,我们也是在磨合中不断地把角色建立起来,这样讲有点官方,但确实是这样。

Q:耕墨导演,我个人觉得你在《天凉好个秋》中你是有意地把故事削弱化了,你把它打碎了讲。你很注重这个片子的意向化处理,用很多大景别,去做人物心理的抽象化,想了解您个人对片子的诠释是怎样的?

A: 天凉好个秋这首词的前半段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后半段是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影片里这两个男性角色就是词的前半段和后半段,合在一起是一个人。我想表达的是男性的成长的无助,也是我当时最迫切的体会。我用符号将一个男人割成两个极端,而在两个极端的中间,才是男性在社会上真正的状态,也是我和社会二者关系的认知。

小东其实是我们心中很单纯的一部分,而大东则是被社会驱使着行尸走肉的机器。用大景别是我希望环境挤压着他们,家没有门窗和天顶,隐私一直在被暴露,都是我对社会的一些基本认识。

小东如何变成大东,是责任,爱情是责任。说爱情是征服,是美好是得到,是从小灌输男性的一种思想,但实际上在爱情面前,我们得负责,爱情或是美好才会延续。负责之后是什么?是未知和迷茫,小东笑完之后沉默了,他开始肩负责任,当责任填满了生活之后,就像机器像大东,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也变得更孤独。

迷茫之后肩负责任,责任填满了生活,就到了最后一幕。其实是我在写剧本时闭上眼看到过的一幕:在一片黑的空间中,我被一束顶光照射,镜头不断往后拉伸,直到我变成一个小白点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在戏中,我让小东去找大东,也是我对我自己的安抚,让最初的自己去找现在的我。生命就是不断在幡然醒悟到行尸走肉…一直这样循环。生命终止之前,我们会有幡然醒悟的瞬间,救回自己。

Q:导演我想问您,就是当时我看你这片子我觉得特别诗意,但是可能我感觉有一点点不是很理解,所以我想来听听,就是你的创作想法是什么?你故事想要的表达是什么样的创作方式。

A:其实天凉最开始是没有想拍给大家看的,就这是一部“自慰电影”,我只想拍给我自己,所以就是最开始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观众,就是我只想把我内心就是当下处的那个状态,想把它表现出来。

其实就是很孤独嘛,因为男生成长到一个环境的时候。他会存在于一个很无助的过程,他已经过了迷茫,那个期间他会发现人生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我当时就处在这个环境下面,然后当我要走出这个环境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可能性,就是可能一个男性要肩负责任,他就会有一个怎样的改变。就比如说他要去上班,然后他要去养家,他要去凭自己的能力解决,这个就是他从一个男孩成长到那个过程,但因为责任而活是一种更大的迷茫,所以最后还是会走向灭亡。 

所以最开始想拍这个的时候,包括我的主创都说看不懂,就是我当时很任性,然后也顶不住,就是大家给我拍片子都说看不懂这事情挺难受的。然后我做了两个结局,还有个结局就是就是完全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电影,是但是后面还是跟朋友聊聊,确定了还是结局还要按照原来的那样去拍。

我觉得我是很贪婪的,希望别人能看懂它,因为拍完了要给大家看,但实际发现大家也都看不太懂。所以这个时候其实那个内心又存在一点博弈,就是我要不要重新剪一下,或者补拍一些东西,去完善这个叙事性的东西,然后最后发现其实就是看不懂很正常啊,我也没有希望别人看懂他,因为那个其实挺贪婪的,对于大家来说,你做了一个很自我表达的东西,非要让别人都看明白嘛,这个事情对别人要求太高了,就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