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将芜》“有什么就玩什么”

CATHAYPLAY  05/01/2021


小成本干大事,成功学激励一众编导生,以此做模板、指南针,仿佛人人都能多快好省拍出佳作,收益与口碑双丰收

 

文/钓大鱼

今年华语片整体一片荒芜,偶尔在这片田地上,出现几个闪光也注定夺目,譬如王晓振导演的《情诗》。《情诗》想必让很多人感到惊喜,我要是真听朋友安利,5月份早点看《情诗》,会更纯粹一点,现在看《情诗》,则是另一种状态。一旦意识到当下与创作方法,就有警惕,而这警惕在观看《情诗》时我一直没有放松。因为真实与虚构,边界到底有多模糊?看一部,则有一部的思考。《情诗》后,我倒是有了一个期待,去观看导演的前作,也就是这部《田园将芜》。

《田园将芜》与《情诗》反差蛮大。如果硬要说共通点,可能是王晓振、周青夫妻档亲自卖力出演、杨平道导演的参与,在《情诗》里头,杨平道导演奉献了诗;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模糊真实与虚构。

 

此外,《田园将芜》特别注重固定机位镜头的节奏感,在《色情男女》中,摄影师嘲笑导演,手提不一定有动感,剪辑也可以形成动感,《田园将芜》就给了我这种感觉。在构图上和选景角度时,造成多次窥视。使用的黑白影像,固然有作者自身的思考,但我想也有可能是出于成本限制使然。

话说回来,《田园将芜》令我惊讶的并非是小成本,而是好久没看到在九十分钟里描绘一种“无事”。我不会说这种“无事”是呈现生活本身(真实?虚构?),反倒导演竟可顺畅、成功地组织起来叙事,我还看进去了,这厉害。

 

此前看的《情诗》是一个定时炸弹,似乎到了某个聊天的节点,就来事,而《田园将芜》的主角们似乎都想来事,但在这个村庄里,就无事可做,这种游手好闲感有时让我回到了贾木许的电影。当我突然想到贾木许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挺好的参照。毕竟能描写“无事”的创作者,我都会感慨美好的创作自由,一种生活与想象力之间的自由。

但我看完电影还是会特地回看剧情简介:“大约在冬季,周青随王晓振来到翟家庄村见父母,他们遇到了满嘴脏话的男孩永顺,遇到了一脸困惑 的女童子歌,遇到了健忘的老人奶奶,遇到了无所事事的青年小胡,他们似乎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他们都自得其乐。而周青和王晓振一直在等待迟迟不来的父母,除此之外他们觉着做什么都没意思。”

做什么都没意思,但拍到一定程度,也许就有意思了。

编导生看到这类影片,通常都会给导演抛这么一个问题:“成本花了多少?”当下很多新导演的作品,如若成本听起来很低,媒体宣传他们的作品就很自然地说“花了这么点钱,就拍成了这样的电影。”小成本干大事,成功学激励一众编导生,以此做模板、指南针,仿佛人人都能多快好省拍出佳作,收益与口碑双丰收。

 

《情诗》会给人这样的“激励”,而《田园将芜》不会,《田园将芜》需要的是一种纯粹而直接的灵感迸发,是一个焦虑的创作者必须马上创作出来的作品,直接。我想王晓振导演也会给我一个激励,这个激励,像是五条人乐队主唱仁科谈早期创作态度时说的,“有什么就玩什么”。仁科说的虽然是音乐,但对于王晓振导演的作品,这,也成。也许,我们就应该“有什么就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