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社会、自然的三重“对话”


 

《布朗医生》的故事发生在云南与缅甸交界处的一个布朗族小村庄,陈医生倚家而建的“民间医院”是纪录片的出发点、也是落脚点,他利用各类中草药为村庄内外的骨伤病人们治疗。

 

《布朗医生》的故事发生在云南与缅甸交界处的一个布朗族小村庄,陈医生倚家而建的“民间医院”是纪录片的出发点、也是落脚点,他利用各类中草药为村庄内外的骨伤病人们治疗。

 

 

一、人与人的对话

 

来陈医生家求医的病人,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穷”;他们付不起公立医院昂贵的医疗费,又听闻陈医生高超的医术,所以慕名前来。纵观全片,通过“仁心”与“医术”构建起来的以家庭小院为中心的公共空间、以陈医生为中心的人物关系网就此缓缓展开;导演以群像的方式去记录不同病人的求医与康复之路,以个人视角带动大众视角,在他们与陈医生的交往互动中一点点描摹出陈医生的人物形象。


比如,有两位病人因伤情严重而无法出门,陈医生便自己驾车前往病人家中展开医治;无需其他说明与评价,陈医生崇高的医德在实际情节中赫然展现。再比如,有位病人的探望者在小院里喝酒侃天,一向随和的陈医生严肃地告知该病人院内不允许出现饮酒行为;这个在片中唯一一组“不和谐”的医患关系镜头,在人与人的“冲突”框架下、巧妙地从新维度刻画出陈医生对病人病情的关切。

 

 

二、人与社会的对话

 

由此,一个固定的社会次级群体在陈医生的小院医院里建立起来。导演通过对陈医生家人及病人、病人家属的采访,向观众交待了这些病人的受伤原由、家庭背景、个人特征等事实,隐晦又直接地反映出一系列社会问题,诸如:(少数民族)农村地区医疗资源的匮乏,低素质人口的谋生、创收阻碍,医疗与社会保障的覆盖度低;其间,还穿插了对陈医生妻子的跟访记录,教育不均衡、(少数民族)农村地区受教育观念薄弱等问题也在这部片中有所浮现。属于同一社会阶层的村内外病人们所形成的“病友圈”涵盖并传播着同一话语体系,揭示出“布朗医生”主题背后更深刻的现实意义。

 

值得一提的是,导演并没有局限在拍摄医生与患者之间的医治和被医治线索,她们还穿插了一条并不明朗的辅线,即小院医院里的节日庆祝、婚礼举行、出院仪式等展现民风民俗的情景,这些安排一方面让片子更加立体,另一方面增强了其民族影像的韵味,表现出布朗族人的本真之美,具有传承价值。

 

 

三、人与自然的对话

 

既然陈医生是“草药医生”,那么药物的来源、制成与使用,也是导演要向观众呈现的部分。从山林中的采药环节、到熬药工序、再到用药画面,导演均使用长镜头的手法进行表现,展示出没有人为切割的空间,实现了局部与整体的联系。同时,踩在草丛或落叶上的脚步声、砍断沉香木的电锯声、熬制草药的沸腾声、敷到伤口处病人发出的呻吟缓和声……这些声音通过同期声的形式被记录并剪辑出来,增加了现场真实感、缩短了观众与片中人物的距离,也自然勾勒出行医治人与自然资源的关联。

 

另外,陈医生母亲采摘农作物卖钱补贴家用的细节捕捉也很耐人寻味,这既反映出陈医生一家治人不图财的优良传统,又体现出村里人靠山吃山的增收渠道。田埂上的放养人、电线间的月亮、池塘旁的野花……远近、明暗不一的空镜让影片充满自然诗意与乡土气息。

 

《布朗医生》简介

 

导演: 江月 / 余宁
主演: 陈志政 / 李志梅

 

在云南临沧的密林深处,有一家世代行医的布朗人家,专治跌打损伤,断手可以再植,脚骨粉碎可以使其还原。十几丈大青树和硕果累累的核桃树掩映着陈家的家园,这里有两幢平房、三幢旧瓦房,还有用石棉瓦搭建起来的五间偏厦,虽然没有高精尖的医疗器械,但是住满了来自远近村寨的布朗、佤、傣、汉等民族的患者,还有从境外远道而来的缅甸、泰国病号。陈志政在部队服役五年期满复员回到烂地寨老家,继承父亲的草医事业······

 

 

 

作者为中央民族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本文为“民族志纪录片观摩评论”课程影评